森林，还是大海？
印象中，总有一道温柔的男声，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，不觉便深陷其中，带入层层幻境。
然而，面对这样的声音，男孩面无表情，抬头便冰冷地看着那男性中年，果断地摇了摇头。
【叹气】
“做不出选择...是这样吗，看来，还不到时候。”
这个时候，那个仿佛被刺目光芒包裹的男性中年总会踏着碎步，那掩盖在刺目光芒下的面孔总显得几分疲惫，踱着步似乎在思索着。
不是做不出，而是没必要。
男孩冰冷地就像一台机器，行为举止都显得机械麻木，事实上，在他们看来，男孩早就是一台纯粹的杀人机器。
一个纯粹的杀人机器，不需要有主观意识，不需要有感情，不需要思考，只需要麻木地杀人，精确又完美地达成目标，这就够了。
所以，他的人生不需要选择。
“小华，如果有一天，你能够拥有自由，拥有自己的意识，再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吧。”
男性中年似乎露出温和的笑容，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孔，但总觉得身子暖洋洋的，很舒服。
男孩言行木讷，寡言少语，自骨子里便透露出对众生的淡漠，他的人生除却那血色的地狱，简直空白单调的宛如一张白纸。
自有意识以来，自幼便苦苦挣扎于黑暗，如无意外，他会一直这么过下去，直到磨灭仅存的一丝人性。
那个男人终究还是被出卖了，那一夜血火熊熊燃起，废墟中遍地都是令人心悸的怪物。
宅子毁了，熟悉的一切都将远去，火海连天，血迹斑斑，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，显然死绝。
末了，男孩屠尽了进犯的怪物，迈着沉重的步伐，蹲下身子，看着那虚弱的中年男子，不觉眼角湿润，张了张嘴，最后依旧无言。
看着他眼中的愧疚，中年男子苦笑不已，他温和地看着男孩，早已洞悉了一切，男孩活在编织的谎言中，他又何尝不是？
到最后... ...连这孩子都没有彻底站在他这边。
这孩子，自出生以来，便带着各种不详，他被发现的时候，还是一个在尸体肚子中艰难残喘的婴儿。
过了三年，那一直将沈天华视为己出的孤儿院院长却为了钱财，暗中将院中的幼儿贩卖，直到被天华无意间碰见，又是惹出一起血祸。
他和幸存的孩子们被带到一座城市，那是充满罪恶的城市，白天行窃作恶，晚上浸泡在血液，深受折磨，就这样度过了整整两年。
两年间，四十七名孤儿，到最后却只幸存了十三名，而他便是第十三名孤儿。
“小华，你喜欢森林还是大海？”
虽面色惨白，中年男子却还是温和笑了笑，吃力地抬手摸着孩子的脑袋，眼底也有些愧疚。
临了，他还是没有把这孩子从那冰冷的血狱中拉出来。
男孩沉默下来，终是摇了摇头。
“唉...是我着急了。”
“小华，答应我最后一件事，不要恨萱儿，她是无辜的。”
男孩平静地看着中年男子气绝，沉默了片刻，才回过头，看向背后那悄然静立的美妙倩影。
她背着手，歪着头，看着那仿佛瓷娃娃般的精致面孔，总觉得不太真切，恍惚间，这精灵般灵动的身姿连带着精致的面孔都有些模糊。
“哥哥~躲了我这么久，难道不打算见我一面吗~”
这妮子身形恍如鬼魅，只是一晃神，随着那天籁般的笑语，醉人的笑靥仿佛放大了无数倍，彻底占据了他的视野。
“落...萱？”
看着她那千百遍都不会腻烦的俏丽面孔，神色茫然，男孩张了张嘴，颤抖着声线，生涩地吐出两个字，却眼前一黑，仿佛坠入了凛冽的无底深潭，呼吸不能，失了意识。
那一年，他年仅七岁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男孩便不声不响地消失在一片黑暗中，唯独留下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“落萱...是谁？”
男孩挣扎着从病床起身，呲牙咧嘴地抱着头，只感觉脑海中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，几欲几度窒息。
男孩痛苦地面色扭曲，夜深人静，却又无处发泄，只能低着头，痛苦不堪地咬着牙，自喉咙中发出沉重的低吼。
此时此刻，男孩感到很压抑，一想到脑海中浮现的两个大字，便不由感到一阵头疼。
我...又是谁？
脑海中破碎的画面是闪烁地越来越快，男孩咬咬牙，就打算这般硬撑过去，却不想脑子猛的一空，还没来得及庆幸，便传来一波又一波撕裂的疼痛，不得安宁。
这般持续了足足八个小时，天色不觉略显黯淡，男孩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，身上流出的汗水早已将身下的床板浸湿。
我是...沈天华。
此时此刻，有某个人影静静地立在病房外，忽的抬起手，点火，抽着烟，默默地注视着男孩的一举一动。
忽的，似是注意到了什么，他侧过头看着走廊尽头，那里正走出一道略显壮硕的人影，略微迟疑，便转身离去，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那道略显壮硕的人影是刘茗德，天玄阁下八大分宗剑宗的其中一位宗家弟子。
说来也巧，最近，他碰巧获得古灵玉，还趁着时机将宝物呈给那一位，还得了青睐——当奴才的命。
但即便如此，只要把这个身份公诸于众，便会引得剑宗那些个畜生羡慕嫉妒到眼红不已。
只是，据那大小姐近日下达的一个命令，她需要一个陪同玩耍的玩伴，苦于宗门中弟子各个身负修炼任务，于是便将他打发出来寻人。
其实吧，说来也只有两个条件，首先，必须身负灵种，然后，长相必须是个顶个的漂亮。
这不，那长发女孩...好像是男孩子来着？唉，不管了，反正他总觉着这人有些邪乎，反正长得也凑合，便在心中盘算着怎么把他拉进宗门。
嗯...不过，那小家伙现在是不是要走了？嘿！这我就不乐意了，我可是自费在医院里给你治疗，你竟是说走就走？！
这般想着，人影便微微一晃，随着清风拂过，原地遗留的残影化作一片黑色的痕迹诡异消散。
“嘶...这记忆真是杂乱不堪，不就接收了原本的记忆，怎么整成这个样子，还几乎全是片段。”
男孩皱着眉推开房门，另一只手捂着脑门，此时，他只觉得身体很轻，轻的就像随时都可以升天。
“你想要荣华富贵吗！”
“你渴求力量吗！”
“你想要做人上人吗！”
男孩偏了偏头，淡淡地瞥了那作秀的人一眼，我行我素地走着，却不想那货还死不要脸地凑上来了... ...
“诶诶！小伙子，别走啊！”
男孩身形一顿，漠然地看着那人，那冰冷的视线宛如在看死人一样，这不禁令那人打了个寒颤。
“咳...咳咳，你难道就不想别墅靠大海吗？”
那人有些虚，但看着男孩那清秀地有些过分的脸庞，便不由鼓起勇气，冲着他再次说道。
海？
男孩双眸微微闪烁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只是目光不觉柔和了下来，当然，表情还是那张死人脸。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男孩的声音极为平淡，淡的令人提不起丝毫感觉，很容易让人就直接忽略掉他说的话。
“咳咳，我们剑宗大小姐想要把你收作... ...”说着说着，男孩倒没什么表情，那人反倒先停了下来，他的表情有些怪异，说是把人收作玩伴...这不扯犊子吗？
“直言便可。”男孩皱着眉，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，却是巴不得拎起拖鞋朝脸直接给他一下。
“大小姐在找人收作童年玩伴！”
只看刘茗德一咬牙，心一狠，便抬头看向了男孩，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开的架势。
“剑宗是什么？”男孩却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，随后扬起脑袋似在思考，才淡淡地问道。
“剑宗是天玄阁座下的八大分宗之一，目的于培养出选入天玄阁作弟子的一个机构。”刘茗德老老实实地说道。
“哦？那这培养机构里有森林或者大海吗？”男孩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，嘴角微扬，有些好奇。
“这...宗中只有一小片林子和一小片湖泊。”刘茗德嘴角一抽，有些怀疑这货该不会是找茬的吧？
呵！
男孩冷笑一声，正想摇头离去，却发现刘茗德话还没有停下来。
“这个培养机构呢，一共分成三个大模块，分别是为了培育出三个方面不同的人才。”
“制作、战斗、特殊这三块。”
看着刘茗德好像还真要滔滔不绝，男孩皱着眉，思索了片刻，这天色见晚，倒不如先在这歇息一阵，待明日再做打算。
末了，只听着嘭的一声闷响，那扇门倒是关上了，这还没什么，但接下来的事却让刘茗德气的直骂娘。
“啪！”
沈天华锁门了。
此时，远在天边林中某处，一个男孩胸口被骨制长枪所贯穿，牢牢地定在树上，他痛苦地挣扎着，面前，却坐着一没心没肺的女孩。
正是秋雅，她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，双手抱胸，坐在树下那是相当的惬意，尤其是在如此美景之下，观赏性大增啊！
“捷罗，考虑地咋样了？”
秋雅理了理凌乱的衣领，两只小手小心翼翼地平复衣服上的褶皱，另一边却略带笑意地问道。
“我知道了，我知道了！给你引荐就是了！”
捷罗痛苦地咆哮着，心中却是极为郁闷，还什么能帮我得到她，到头来却像是个靶子一样，被长枪直中靶心。
“早这么说不就结了？”
秋雅嫣然一笑，刹那间却展现了百般风情，百媚众生，不禁令人神魂颠倒。
人的一生，都在不停的选择并因而发生变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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